清白月光 (六)
阿加晰
有年龄操作，成功商人晰（32未婚）×北舞毕业生嘎（21）
严重ooc都是我的错
仅供消遣，不要当真
这里卡到地老天荒，写出来还是糟透了，会影响心情的那种，放弃治疗了，就这样吧_(:з」∠)_
那晚之后大概大半个月，阿云嘎回了趟内蒙古。走得很急，连夜买的票，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，留了句家里有事就回去了。王晰连着几个晚上一个人呆着，心里空落落的，还睡不太踏实。昨天夜里终于下定主意天亮就起个大早，去了一趟雍和宫。听说雍和宫各种许愿都灵，尤其是求事业的，香火也常年很旺。他平日里不算多虔诚的香客，一年也就来个一两次意思一下。他真心来求什么的好像只有一次，还是很早以前，他还没开始经商的时候求的，稀里糊涂地许了个事业起色的愿。现在想起来有点好笑，是灵还是不灵呢，算灵的吧。他又想起那晚阿云嘎问的话来，也不能算错，心神不宁的时候，求个心安也是好的。
王晰点了三支香，扇灭燃着的火苗，先正中插上一支。许一堆愿肯定不行，那只能许一个愿吗？这么多年求的不多，偶尔贪心一点许两个吧。两侧面再各插一支香，双手合十。
一愿阿云嘎平安喜乐，二愿他音乐事业有成。
再拜上一拜，OK，收工。
阿云嘎不在，一个人开火又变得很鸡肋。王晰下班之后路过超市买了点手工面，打算就着冰箱里的番茄鸡蛋煮点面吃。入秋之后北京天黑得早，六点不到路灯不亮就看不清了。王晰口袋里摸半天钥匙，又好久摸不到锁眼，终于插进锁孔，发现门没锁，推门进去又是黑乎乎一片，一点声响没有。
“嘎子回来了吗？”进门按亮客厅的顶灯，一眼扫过去没看见人。
阿云嘎的房间门没锁，也没开灯。
王晰叩了两下房门推进去：“嘎子？”
棉被散在床上，人就露了半个脑袋在外面一动不动。他过去摁亮床头灯，揉揉露在外面的毛茸茸的头发，放低声音轻轻地问:“醒着呢吗？吃过饭了没？没吃就一起随便吃点，我下点面条。”
阿云嘎翻过身，极慢地坐起来，拿手搓眼睛。王晰看他眼眶是青的，眼睛是红的，一下巴胡茬，整个人瘦了一圈，憔悴得吓人。
“晰哥你吃吧，我没什么胃口。”嗓子哑得听着就疼。
王晰想问的想说的太多，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，半天憋出来一句：“你还好吧？”
阿云嘎只是就那么呆坐着，好久才低着头摇了摇。
“……你那天走得急什么都没说，怪让人操心的。能说说吗？说出来舒服些。”
他听着就昂起头，眼睛正面对上王晰。
阿云嘎时常看人像在看羊，这是王晰一贯以来的想法。而此刻撞进他眼底的却是他从没见过的，像离群羊羔的眼睛。焦虑，迷茫，悲伤，看得让人心慌。王晰忽然有点后悔刚刚问出来的话。他不太敢听接下来的回答。
“是我大哥……他住院有段时间了，那天晚上接到大嫂的电话说病危通知，我到的时候已经……”
“我还是他支持才来的北京上学，答应他要混出名堂的，可……我把我能有的，没有的，都拿去换……能换就好了，但是不能……寄回去的钱都没用完。”
他手攥着被子不自觉地发抖，几次深呼吸之后才继续下去。
“刚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，整个人都是懵的，失去感觉的那种……见到家里人哭才……原来……最后一面都……我……”
王晰听着他断断续续地说，看他从深呼吸逐渐变成急促地喘，最后歪倒在床上拼不出完整的词句。
“嘎子，停一下，阿云嘎。”
过呼吸。亏得他平日老年人一样的收袋子的习惯，王晰冲去客厅抓了个纸袋，照着阿云嘎的脸扣上去。“你先别说话，慢点呼吸，不急。”
人有时候就是很无能。不但拿自己的东西换他人的人生无从谈起，他人的苦痛也不存在代为受过或者分担。王晰一下下摸着靠在自己身上的人的背，感觉迎面撞上了彼此间隔着的摸不到的墙。不论身边有没有人，孤独都是常态，它让人成长，就像时间抚平伤痛一样。痛，但是事实就是这样，自己熬过去就又能晒着太阳成长起来，否则就悄无声息地枯萎，旁人无论多亲密都只能看着。
王晰也不知道花了多久才让阿云嘎的呼吸平顺下来，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有意避开关于这天的回忆，但他也知道其实忘不掉。那喘息声听起来像极了压抑的抽噎，却比抽泣更让他心里揪着疼——阿云嘎自始至终没流一滴泪。那些本该流出来的泪水会倒流回心里，借着人的痛苦冻成冰锥，一根根扎在心上。
我知道岁月无情，时光不等人，也知道人总有一天会失去，我不贪心。可一样要失去的，为什么老天对我就特别急呢？怎么就不能多给些时间，等我长大了能记得起事了，等我有能力兑现承诺了，再让我失去呢？为什么总躲不过这种遗憾？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？
阿云嘎的问题王晰答不上来，也不忍心作答，于是他沉默了。最终给出答案的是阿云嘎自己，不过是后来的事了。